“你好期待與你重逢的句子!我是蘇瑾!”

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蘇瑾,向著對面的男子不是十分熱絡地打著招呼。

“你好!……我是……”男子欲言又止。

蘇瑾邊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盒子,邊冷靜地說道期待與你重逢的句子:“我知道,你就是小緣的男朋友邢嘉志!”說完抬頭看著邢嘉志,認真地說道:“諾,這是小緣讓我交給你的!她說……”

“她說,分手是嗎?”邢嘉志語氣苦澀艱難地說道。

蘇瑾放下手裡的盒子,看著邢嘉志難過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心中盤旋許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既然這麼不舍得,為什麼不去爭取呢?即使真的要分手為什麼不當面說呢?難道相愛一場,連最後一次的道別也要假手於人嗎?”

邢嘉志躊躇瞭一會兒,慢慢接過蘇瑾手中的盒子。

蘇瑾不由得嘆瞭一口氣,正要轉身離開,邢嘉志正色說道:“謝謝蘇姐!我去找小緣,我要當面和她說清楚!”停頓瞭一下之後,他又說道:“我要和她說清楚,我不想分手!”

說完,他和蘇瑾匆匆道別,向小緣傢趕去!

蘇瑾回想著小緣交給自己離別禮物盒時,淚眼朦朧裡又帶著濃濃希翼的模樣,心中期盼這一份感情可以峰回路轉!

蘇瑾正望著邢嘉志的背影兀自出神,一個清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感悟深刻啊!”

蘇瑾看著突然出現的劉鴻朗,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瞭,又被註回瞭全身,再被冰封在所有的穴位當中,她失去瞭語言功能,也失去瞭移動的力量,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這個也望著她的男人!

蘇瑾的腦海裡還回響著劉鴻朗好聽的聲音:“感悟深刻啊!”那語調裡的些許調侃和不散的遺憾,讓蘇錦的心起起伏伏,又尷尬又有一點雀躍,她在腦海裡飛快地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該如何開口?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劉鴻朗習慣地拿過蘇瑾的背包,邊走邊說道,走瞭兩步後,他停下來看著依舊呆滯的蘇瑾,不禁莞爾一笑:“怎麼瞭,還沒有回神呢?還是被我帥到瞭?”

蘇瑾聽著他熟絡的語氣,看著他映著陽光的笑容,覺得時光真的很善待這個人,沒有在他的容貌和聲音裡留下多少蹉跎歲月的印記,反而讓他繼續用這兩樣武器來攻占自己弱不可守的心房!

蘇瑾咳瞭一聲,悄悄找回自己的聲音,忍住心虛說道:“好久不見!我還有……”“你還要躲我多久,真的要永遠不見嗎?”劉鴻朗的笑容漸漸消去,聲音略見消沉:“也對!這是你的風格!再見就是永遠不見!可是,你連個‘再見’也沒給我,不是嗎?”

蘇瑾鼻翼酸澀,眼窩裡的熱氣刺的眼睛直發疼,她故作瀟灑地說道:“誰躲你瞭!我是真有事兒!同學聚會,對,同學聚會!”說著,她就去拿自己的背包,不料,劉鴻朗淡笑著說道:“哦,那一起吧!”

看著劉鴻朗悠閑地等在一旁,蘇瑾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是壞掉瞭,千挑萬選選瞭個坑給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一個沖動,這個沖動掠過腦子,直接從嘴裡蹦瞭出來:“哦,那一起吧!”

劉鴻朗依舊拿著蘇瑾的背包,讓她走在裡側,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都靜默著,又默契地緩緩走著,不疾不徐。晚風習習,夕陽微醺,蘇瑾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重瞭,因為這個傍晚,因為這個同她走在傍晚裡的他。

等到他們走到同學會聚餐的飯店,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瞭,看著他們倆個人一同走來,都不由驚喜地問道:“你們!你們是不是?”不等劉鴻朗說話,蘇瑾急忙說道:“碰巧遇到的!”

不等她說完,邱秋就戲謔地說道:“巧就巧唄,你臉紅什麼!”蘇瑾扯著邱秋躲到一旁,威脅道:“你不許起哄,聽到沒有!”“誰起哄瞭!我這不是看到你們重歸於好,心裡高興嗎?”邱秋眨著眼睛說道,蘇瑾有些氣急敗壞:“什麼重歸於好?我們沒有!”說到最後,蘇瑾都有些吼上瞭,惹得大傢都往這邊看,劉鴻朗也看著她,帶著那致命的微笑,蘇瑾恨不得把自己縮作一團,讓自己一路滾回傢去,卻聽見劉鴻朗輕聲喊道:“蘇蘇,電話!”

蘇瑾猛地抬頭,就看見劉鴻朗拿著她的背包走瞭過來,而她的手機就在背包裡歡快地唱著,她忙不迭地接過背包,手忙腳亂地接瞭電話,小緣在電話裡開心地說道:“蘇蘇姐,我們和好瞭!謝謝你!”蘇瑾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屋子裡那麼的微弱:“那天好瞭!你看,有問題就說出來,都會解決的。以後,以後,別再隨意說‘分手’瞭!”感覺到劉鴻朗的目光裡已經泛起笑紋,蘇瑾忙掛斷瞭電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許久未見的女同學們聊起瞭天,隻是,她總能感到兩道目光鎖定著她,讓她如坐針氈。

同學會後,劉鴻朗和蘇瑾並肩走在回傢的路上。

“什麼時候回來的?”蘇瑾還是艱難地問瞭出口。

“上周!”劉鴻朗的聲音因為飲酒的關系,有一點朦朧和迷離,混著這夜晚的風,直吹進蘇瑾的耳朵裡,癢癢的!

“還走嗎?”蘇瑾幹巴巴地問著。

劉鴻朗沒有回答。

蘇瑾抬頭看瞭看劉鴻朗,隻見他望著前方,臉上的笑容不在,隻有一些蘇瑾看不懂的情緒,而且越聚越多。正在蘇瑾揣測他的情緒的時候,劉鴻朗停住腳步,沉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連句‘分手’都沒有就切斷和我所有的聯系?”

劉鴻朗眼中的光彩仿佛被什麼遮住瞭,有那麼一瞬間,蘇瑾失神到想去觸碰一下,可是,她還是克制住瞭,兩個人對望瞭許久,蘇瑾的眼淚落瞭下來,她閉瞭閉眼睛,輕輕地說道:“對不起!”

劉鴻朗的眼眶也紅瞭,仿佛酒意漸濃,他握著蘇瑾的雙肩,低吼道:“為什麼‘對不起’?知道‘對不起’還要躲著我嗎?”他把蘇瑾猛地扣進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擁抱著,在蘇瑾想起來掙紮之前,他不舍得放開瞭手,卻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地說道:“你欠我一句‘分手’!現在還給我!”不等蘇瑾開口,他又說道:“時間有點久瞭,我們往回倒一倒,重新來一遍,來一遍正常的分手!”

蘇瑾握著拳頭,指節泛白,她明白她該馬上轉身離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可是她的雙腳卻像釘瞭釘子,一步都挪不動,她想起邱秋說的話:“你當初太不負責任瞭,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我要是劉鴻朗,再見你一定胖揍一頓,最少也該正式地說一句‘再見’吧!”她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循著這個思路闖瞭下去,義無反顧!

“好!就當做來一個分手之旅吧!”蘇瑾沙啞地說道。

劉鴻朗笑瞭,可是眼角卻分明有一顆水珠跌落下來。

蘇瑾和劉鴻朗仿佛回到瞭三年前,剛剛熱戀的時候,每天下班之後,都在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隻是兩個人都很少說話交談。這樣的相處對蘇瑾來說真的很煎熬,一方面她在劉鴻朗的魅力裡更加沉淪難以自拔,一方面她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他們是在分手的過程中,不是在熱戀!

她看到劉鴻朗的神態自若就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他就氣定神閑,絲毫不受到影響,可是一想到當年自己聽到他要出國學習的消息就抽身走人單方面分手,又心虛不已。

糾結瞭一個月的時間,蘇瑾真的受不瞭瞭!

於是,再次和劉鴻朗吃晚飯的時候,盡管包房裡冷氣很足,但是蘇瑾還是緊張到出汗,幾番掙紮後還是說道:“我們是不是該說‘分手’瞭?”劉鴻朗倒水的手頓瞭頓,把水壺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仿佛怕驚醒內心深處的憤怒,緩緩開口,怒氣依舊一絲一縷地溢出來:“怎麼啦?這麼迫不及待?”

蘇瑾如鯁在喉,有歉意有懊惱也有委屈,略有些哽咽地說道:“的確!我覺得差不多瞭!所以,我們沒必要再繼續瞭,畢竟終歸就一個目的‘分手’,不是嗎?”

“對啊!在你眼裡,我們不是隻有這一個結果嗎?你從開始戀愛的時候不就盤算著離開我之後,怎麼更好地生活嗎?你可以不問一句就獨自離開,你可以滿不在乎五年的感情,又怎麼會在意這一個月的時光!”劉鴻朗的話語尖刻起來,清冽的嗓音裡滿是不滿和憤怒。

蘇瑾氣得渾身顫抖,連嗓音也顫抖得厲害:“我不在乎五年的感情,你就在乎瞭嗎?你選擇出國的時候,考慮我瞭嗎?我為什麼不規劃自己的人生,難道我要傻等著你從你的人生規劃裡施舍出一席之地嗎?”

“施舍?”劉鴻朗不可置信:“我的人生規劃裡施舍你一席之地?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這麼看我們的感情的?你不知道你在我的人生裡是什麼位置嗎?”

“我不知道!”蘇瑾哭著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把我當什麼,是一個一起學習的同學,還是一起同住的室友!你為瞭工作在努力在拼搏,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回頭看看我,看我是不是緊緊跟著你,你有你的節奏,可是你想沒想過我!想沒想過我能不能跟上你!”

劉鴻朗伸出手去擦拭蘇瑾臉上的成行的淚水,卻被蘇瑾伸手打掉,蘇瑾伏在桌子上痛哭起來,嘴裡嗚嗚咽咽地說道:“你那麼優秀,那麼出色,而我就是那麼的普通,即使再努力英語也是過不瞭線,即使再努力也得不瞭獎學金,和你在一起隻會讓我看到自己是多麼的平凡。我不能和你抱怨,因為你根本就沒錯!我不能任性,因為你那麼上進!所以,我忍著不說,我假裝自己都很好,可是,你要出國瞭,那麼遠、那麼久,還有那麼多優秀的人,我不想,我不想等你來和我說‘分手’,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

劉鴻朗將蘇瑾抱在懷裡,心疼不已:“蘇蘇,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蘇瑾從他懷裡掙紮出來,哭喊道:“你別說‘對不起’!是我的問題,為什麼讓你道歉!是我沒辦法跟上你的腳步,是我不能調整自己的心態,是我單方面分手,是我……是我的錯!”蘇瑾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帶著滿臉的淚痕,艱澀地說道:“其實,這三年來,我一直都期待著,都期待著能與你再見一面,我欠你一個道歉,也該認真和你說一句‘再見’!”

說完,蘇瑾欲起身離開,卻被劉鴻朗再次擁在懷裡,劉鴻朗哽咽道:“蘇蘇!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我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瞭!我寧願我們這樣大吵一架,也不想忍受沒有你的生活!你問我,你在我的人生裡是什麼位置?你是我年少時的慌亂,也是我想癡纏一生的白首期盼!原諒我,原諒我曾經忽略瞭你的感受,也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蘇瑾哭得不能自已,搖著頭說道:“你以後會遇到你真正要白首一生的人,我們再見吧!”說完,她從劉鴻朗手中掙脫出來,向外跑去……

蘇瑾癱坐在路燈下,臉上淚痕斑斑,眼裡卻已經沒有瞭淚水,隻是那麼枯坐著,剛剛的哭訴用盡瞭她全身的力氣,但是心裡那種堵得慌,憋悶異常的感覺仿佛都隨著淚水一流而盡瞭,隻剩下筋疲力盡的感覺在全身彌漫散開,她喃喃自語道:“原來都說出來,真的會好過一點!”說完,她咧嘴笑瞭一下,淚水卻無聲地流瞭下來。

夜那麼的黑,即使再多的霓虹也裝飾不瞭的寂寥,蘇瑾望著夜空,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無數的也許從她心頭掠過:也許當年該如實說出自己的情緒,也許感情裡不需要什麼勢均力敵,隻需要心意相通,也不對,如果心意相通,就不會有誤會、有心結瞭!也許也許……沒有也許瞭,一切都結束啦!等候三年的時光,終於,終於說瞭一聲“再見”!

“你好!”

循著一聲熟悉的問候,蘇瑾慢慢抬起頭,劉鴻朗正眼裡含淚笑著望著她:“你好,這位置有人嗎?”一道星光閃過直擊蘇瑾的心門,八年前的相遇仿佛在此刻重現,蘇瑾強忍淚意:“鴻朗,我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我們瞭!”

“是啊!我們比之前更成熟瞭!可是,有一點始終沒有變過,從沒變過!那就是:我愛你!”劉鴻朗坐到蘇瑾身旁,身上的酒味撲鼻,緊緊握著她的手,一滴滴熱熱的淚落在蘇瑾的手上,一直流進她的心裡,把她心裡的星星之火一點一點地點燃。

“蘇蘇,這三年裡,我一直在等待今天!哪怕是大吵一架,也好過相對無言,甚至是不辭而別!”蘇瑾的心頭滿是悔意,自己一時的退怯和任性,讓兩個人都備受煎熬。不等她說出自己深深的歉意,劉鴻朗已經執拗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頭,枕在上面,凌亂的發、熱的淚、燙的臉頰與蘇瑾冰冷的手緊緊地貼在一起,蘇瑾覺得自己的心頭的冰山一點一點地瓦解著,自己的歡喜、自己的期待都漸漸浮出水面。

醉意漸濃的劉鴻朗輕笑瞭一聲,帶著滿滿的苦澀:“你不辭而別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蘇蘇隻是在和我鬧別扭,她那麼善良又懂事,絕不會拋下我的!漸漸地,我發現你真的不見瞭,同學、朋友都不肯告訴我你的去向,我有一點埋怨你,為什麼兩個人的事情你要一個人做決定?我賭氣而去,可是,輾轉反側在異國的深夜裡、徘徊在人滿為患的街道上,不管人多人少的時刻裡,我都是那麼的想你!我瘋瞭一樣回來找你,可看到你平靜的生活著,沒有刷題、沒有考試,隻是那麼平靜的生活著,我不知道那一刻我是什麼心情,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執拗瞭,我是不是太武斷瞭,我是不是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是不是把你弄丟瞭?”

劉鴻朗坐起身來,扭臉將滿臉的淚痕在肩頭蹭掉,一貫的清朗俊逸在這夜裡遁入無形,可是蘇瑾的心還是漏瞭一拍,她抽出手來,在劉鴻朗有些哀怨的眼神裡,抽出紙巾,猶豫瞭一下,還是認真地給劉鴻朗擦瞭擦眼淚、鼻涕,全然不顧自己也早已是淚雨如註。

劉鴻朗終於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他握住蘇瑾的手,靜靜地看著她,眼睛裡盛滿瞭星光,靜默瞭很久之後,他嘆瞭口氣,有些失落地繼續說道:“蘇蘇,你知道嗎?那一次,我逃瞭!我好像突然明白瞭,你為什麼離開我瞭!因為和我在一起壓力太大瞭吧,是不是?我總是對生活、對人生進行規劃著,一個任務一個任務地去完成,一個時間點都不想錯過,一個機會都不能錯失,卻忘瞭生活裡最重要的是什麼,忘瞭努力的初心是什麼!當你離開之後,我才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激不起我的興趣,生活變得寡然無味,我的人生變得冷淡無光……”

劉鴻朗哽咽瞭,無法再說下去。蘇瑾輕拍著他的背,勸慰道:“鴻朗,你沒有你說的那麼差,隻是,當時的我們都沒有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才會有誤會,才會有分歧,我現在想來,當初如果我們都坦誠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好好溝通,不是一成不變的不肯變通,不是一言不發地獨自逃離,也許,我們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蘇蘇!那我們現在就這樣做好不好?我們坦誠以待,我們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們,我們吵架吧!對,我們吵一架吧!怎麼吵也不放手的那一種,一直吵一輩子的那一種!”劉鴻朗有些激動地說道,眼睛裡的光芒越來越亮,有些不知所措,卻又那麼的堅持!

蘇瑾望著他,心底真的很暖很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又覺得什麼都不需要說,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劉鴻朗,嘴角漸漸浮起瞭好看的梨渦。

劉鴻朗扯住蘇瑾的手不肯松開,絮絮地叨咕著:“蘇蘇,你別再離開,好不好?”

“蘇蘇,我們不要再執著於昨日誰對誰錯,我們一起為瞭未來好好努力,好不好?”

“不是那種拼瞭命的努力,就是,就是有你有我,有愛有傢的那種!就是你不用陪我熬夜,就給我留一盞燈就行,就是你不用,不用奔波勞碌,隻需要在我身邊就好!”

“蘇蘇!我不想也不能,再一個人過日子!”

“蘇蘇,我們和好吧!我們把之前的三年時光都補回來,補一輩子!”

“蘇蘇,我……”

“你好,我是蘇錦!這個位置,一直都是你的!”

……

夜,旖旎!

風,撲人心懷!

重逢,總是醉人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