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細雨,疏花紛落。紅顏,深深埋進長長發絲裡;心事,偷偷寄在隔岸風景中。憂傷,悄悄藏在季節深處後;寂寞,輕輕掩於繁煙雲霧裡。俯首飲宿雨,垂眉聽秋寒,拈來幾許舊時破雲經典語句段落的溫柔,打撈往昔,吟唱著洛水秦風,穿過朦朧雨簾中的手指,去觸摸著一段遺落紅塵深處的記憶。

聽一曲清歌,攬一聲細語,細數流年,用戲說的調子碼出歲月的語言。繁華樓宇默然轉身,遺落的紅顏是迷離的傷。用最纖細的指尖劃破時光之藍田,用最精致的語言描述日升與日落,筆揮翰墨,殘詞半闕停泊在疲憊的雙肩,縈繞在夢的簷梁上。

錦瑟的心事中,蓄滿瞭欲說還休的哀怨,在字裡行間或繁花似錦、或落寞繽紛。我舞文纖細的手總是挽不住流年,隻得穿越歲月的浮雲,把所有的傳奇付諸於筆端,我在故事中掩蔽前生,用詞語捏造年輪,流轉成經典,任於成篇篇歷史。風行水上後,是我的玄機。

我是個喜歡沉醉在唐詩宋詞裡的女子,闌珊中,獨坐西窗下,一襲的長發零落滿肩。十指下細描成一闋易安小令,綴入歲月的書簡,在唯美的故事裡刻畫下千年輪回的譴卷。輕舞水袖,把破雲經典語句段落你的名字與前世的嫣紅一並篆刻在守望的門楣上……

一紙素箋承載心底裊裊沉香,章章字節在等待中憔悴成一首瘦瘦的詞,今生隻為半闋唯美的段落。心事沉浮紛紛,註定走不出遠古的朝代……月色裡,挽著蘇杭的風,掬著秦淮的水。文字中,掂一首唐詩,吟一闕宋詞。依稀。卷簾西風裡,我衣著一襲綴滿期盼的羅裳,佇立於秦淮河畔,手提一盞彩鸞明燈,掬水為佩花為裳,泛蘭舟破雲水浪,穿過大唐的紅墻黛瓦,越過大宋的煙籠雲罩,飄過大清的風花雪月,蕩一懷柔情,在煙雨樓臺中迷亂;我漫舒廣袖,在小樓吹徹玉生寒的綿風裡翩躚。於蕓蕓眾生中,尋覓著前世遺留下的禪機。

是你影子攜帶的風塵,踩著千年的影子,踏著萬頃的碧波,湊響瞭你我三生情緣的戲碼。我自大紅的幔佈中出場,無須華美的彩衣戲服遮擋,你青巾長衫路過的身影,見證瞭我的守望……是誰,執羽扇,輕掩淚珠千行?又是誰,揮辭筆,掃低落花無數?如果說紅塵情愛是一場傾訴,那麼,我希望用一首長長敘事文字安居你我的“緣”,對酒而舞,花間樽前,化成一個詞“地老天荒”。

孤寂的背影,穿越滄桑的飄零,穿越薄薄的淒涼,穿越一畔的風塵,以飛舞的姿勢走進瞭你的風景。風來塵往,驀然回首,你如許多男子一樣的博愛,隻感受在萬花叢中尋夢蝶舞、依香偎翠的愜意。也許,你總以你的睿智挽留瞭你滿園裡的花落,而我,隻能寂寞水袖無垠,舞到海枯石爛、舞到漫無邊際、舞到煙塵散盡、舞到波瀾不驚,舞過一世的繁華。我賣力傾情的演繹,這場喜怨嗔癡的獨角戲。原來所謂的地久天長,本是一枕南柯黃粱的美夢。驀然回首,桂花闌珊處,早已空無人跡。獨自在一個人的庭院裡落寞憂傷,孤影煢煢,淒然落淚。

我的守望門前,是誰的草履輕碾而過?你的臉上雲淡風輕,你的默然轉身,獨自啜飲,這份恍若隔世的寂寞;獨自隱忍,被你的影子刺傷的眉眼。攤開雙手,吹落滿天的晴朗,蕩下一地的卻是心碎。“千帆過盡,誰能載動千百度的眷戀?弱水三千,誰能釋獨衷一瓢的纏綿?”而今,我在蓑衣生寒的清秋夜風中,隻留下一行行平仄的句子,與誓言謊言糾結的痕跡。在寫遍瞭斷腸和凝望的季節裡,望著遠去的背影,忍淚不流,發出一生幽幽的嘆息……

情絲萬丈。斬不斷理還亂。離開你,相伴我的是更幽更深的寂寞。不變的文題,在歸去來兮之間,如守著似錦繁花到倏忽凋零,鎖住我的心楣。道路荒涼,腳步丈量磕磕絆絆,我卻為你拾撿一路風景,在心裡,構建隻是一片海市蜃樓。

繁華落盡一場夢。枕一水清盈,思緒流轉的斑駁,是縹緲在紅塵中的漣漪,是拈花微笑逝塵埃飛落,你與我一世的情緣畫卷定格在眼眸深處。緣盡,不如相忘於江湖。世間事,終究是這般無奈。縱有雕花秀筆,萬疊草箋,怎寫得奈何綿綿的天長地久破雲經典語句段落!輕吟斷章的詩篇,寫著塗鴉的殘句,聽潮起潮落,看花開花謝,飛滿天的,隻是淒淒的悲涼。無恨,無痕。

月色傾城,我舉頭邀月,寂寞吟唱自已的前生今世,環繞於周遭的,依舊隻是千篇愁賦。解下輕羅素帶,將千絲萬縷的心事疊放在胸前,沉幽的嘆息被一雙手擰下,落在枕衾輾轉的深夜裡。我已然知曉,曾經的前塵過往,隻能書寫在絹帛紅箋之上,指尖也隻能栓在一個沒有出口的諾言上,一城風絮裡無所依傍,我隻有拄著文字的拐杖獨自蹣跚前行著。

靜坐文字的旁邊,過往與今夕對視;靜佇暗夜的中間,前朝與今朝穿梭。身穿文字賜我的一襲寂寞詞衫,逍遙在詩詞歌賦的春江花月 夜裡,讓今世的愁苦在前塵的夢裡遊蕩,一夢千年,任古韻清音在風中流淌,回蕩縈繞心間。“唐宋詩風詞韻中,是我一世的獨舞破雲經典語句段落!”

我這一生,註定瞭與詩書做伴,與文字結親。一顆古佛清燈心,微吟無聲。坐在詞匯風聲水起處,淡看雲卷雲舒。用最精致的面容,來笑對眾生。不知若幹年後,你是否還記得,有一個女子的淚,為你,潸然而下……